第一章 畫荷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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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盡的黑暗，還有沈落在無盡黑暗中的人。
是不是心也已經被黑暗吞噬了呢？沒有人知道，連錢小和自己也不知道。
針眼大小的窗戶，確切地說不能算是窗戶。很可能只是一只頑皮的小蟲子，無意間打通了這個窗戶。但是，這一點的光亮，對於倍受黑暗折磨的人來說，豈不是極大的希望？
錢小和眼睜睜看著這一絲光線，一點都願意想起幾天前的事情，那簡直就是他的噩夢！雖然那個時候，美酒就擺在桌上，身邊軟榻上有自己鐘愛的何瀟瀟陪伴，更不用說有最動聽的琴聲繞耳，眼前荷花怒放。
在畫荷坊，在錢小和的地盤上，他總是怎麽開心怎麽過。
人不就是活這一回麽？沒有什麽比得上美女和美酒更能為生活添加色彩的了。錢小和天生就是會享受的人，沒有人比他更會享受了。但是，享受過了頭，生活還有什麽意義？
錢小和深知這個道理，享受夠了就會找一些事情做一做。比如：殺個人，但這個人一定是該死的。而且，錢小和想讓他死，他絕對沒有什麽理由再活在世上；再比如：尋覓一種美色，如果找到的話，一定是傾國傾城。但是，他總能找到。
畫荷坊是錢小和的窩，或者說是宮殿，他就是宮殿中的皇帝。
醉眼朦朧之時，錢小和想到這些，嘴角不住地往上翹。他的笑往往都是這麽驕傲，但是再驕傲的笑，與他的笑比起來，都要遜色很多。他笑的時候，你看不出是驕傲的笑，但是你不由自主地敬仰這種笑。因你的敬仰，他的笑好似真的驕傲！
錢小和又笑了，因為他敏銳的嗅覺終於撲捉到一種不屬於自己地盤的味道！
香氣，一種美妙的香氣，比世界上任何一種花香都要好聞上百倍。世界上的香氣何其多，但是哪裏有這種香氣彌足珍貴？
花兒會香，但是遠遠比不上清純女子的體香。
錢小和就是被這種香氣迷住了，忘記了身邊的一切，靜靜等著女子的到來。因為他知道，門童小笑會帶著她經過前門，跨過小院，經過走廊，還要穿過一個後花園，就能到達錢小和最滿意的地方—畫荷坊，一個有水有荷花的活水潭。
而，此時，他正坐在潭中的船上。
小笑過來，站在岸邊大聲喊：大爺，有人來啦，說是故交。
錢小和很不情願小笑叫他大爺，因為他還很年輕。但是小笑已經叫了好幾年，改不過來了。習慣就是這麽回事兒，錢小和根本不會和一個門童計較些什麽。他感興趣的是小笑身旁的那個黑衣女子，戴著鬥笠蒙著黑紗的女子。
女子，總是最能觸動錢小和的神經。但是，這個女子並沒有錢小和想象中的那麽高，甚至很矮小。這確實令他感到失望。
輕舟飄過，黑衣女子盈盈飄身到了錢小和的船上，微微施禮：錢公子，許久不見，還能認得奴家麽？
錢小和握著酒杯，對身旁的何瀟瀟微微一笑：“瀟瀟，蜜蜂不采蜜，花兒自個送上門來啦。”
何瀟瀟當然知道來的這個女子不一般，她身上的香氣就能說明這個問題，再傻的人也知道，即便這女子不是傾國傾城，也一定會美艷天下。只是，她卻為何這般矮小呢？
何瀟瀟不吃醋，她比錢小和更了解錢小和。他雖貪戀美色，但是從來不貪戀女人。何況，這個女子還這麽矮小呢？有個不吃醋的女人，這輩子也算福氣了。
錢小和瞇起眼睛，說：“姑娘說好久不見，這麽說我們見過？好似見過，但是大概記不得了，還要你提醒我一下。”
“我們可是有一面之緣呢！”女子嘻嘻一笑，“那個時候，你正醉得如泥。”
錢小和醉過太多次，而且醉了以後，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。他當然也不知道這女子把自己拖進房間後做了什麽。
“這樣說來，何止是一面之緣？”錢小和雖然不知這個女子來此的目的，但是絕對不像自己說的那樣，花兒自個兒送上門來了。
何瀟瀟是個聰明而且機靈的女子，笑呵呵地問：“不知姑娘從而來？”
“當然是從邊疆而來！”錢小和對於他的這個判斷一點都不生疑，而且，他從來就沒有反疑過自己。
黑面紗女子咯咯一笑問：“你是怎麽知道？”錢小和當然知道，而且知道得更多。這個女子不僅僅來自邊疆，而且身懷絕技，功夫絕對不在何瀟瀟之下。
“手腕上的玉，在關內絕對沒人能佩戴的起，即便是能佩戴得起，也不敢出門。姑娘的玉來自邊疆晝賀，那可是天香玉的唯一產地。”錢小和將酒杯輕放在桌子上，看著潭中荷花，瞇起眼睛，嘴角略露一絲微笑，接著說，“天香玉天下只有兩塊，一塊保管在封河府，這一塊絕對沒人能拿出來，當然除了我。另一塊說來就話長了……”
黑面紗女子身軀略略動了一下，借以掩飾內心的波瀾。
是的，他都說對了。
“但是，你絕對想不到我的身份！”
“我當然能夠想到你的身份，雖然晝賀將軍的寶貝女兒從來不曾露面過，但是我敢保證，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晝賀將軍玉冠城的女兒玉添香！”錢小和哈哈大笑。
“你怎麽能夠憑借這塊天香玉就能判斷我就是玉添香？”她怎麽也不能相信，錢小和竟然能這麽肯定。
錢小和抽了抽鼻子，彈了一下空了的銀酒杯說：“晝賀將軍老年得子，從未讓人知道，一是防邊疆流人報覆，二是不想自己的女兒與邊疆有任何關系。但是，他這個寶貝孩子天生身體就有奇香，這是怎麽也難以掩蓋的。更關鍵的是，天香玉曾經戴在玉冠城夫人手腕上！”
“天香玉，令人傾倒的體香，還有略顯陌生的漢語，我還有什麽理由否定你不是玉添香呢？”錢小和起身，哈哈一笑，指著荷花說，“如果我記得清楚，你就是這個時候出生的啊！我本以為要來一個美人，卻來了一個孩子！”
女子輕啟面紗，露出稚嫩的臉蛋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童趣。她就是玉添香，那位讓邊疆流人聞風喪膽的晝賀將軍玉冠城之女！
玉添香偷笑說：“你大概失望之極了吧！”
何瀟瀟在一旁搖頭笑著說：“哪裏是失望，應該是喜出望外才對！”
是的，錢小和這時的內心是激動的，也是難以平靜的。但是，作為一個聰明人，臉上當然要仍然平靜，平靜得連一點內容都沒有。
“五年來，父親從來都未曾忘記錢大俠之恩。”玉添香幽幽說，“這次專門來找錢大俠來敘舊啦！”
錢小和點點頭道：“是該敘舊了，畢竟五年也是不短的一段時間。不知令尊在哪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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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心也已經被黑暗吞噬了呢？沒有人知道，連錢小和自己也不知道。
針眼大小的窗戶，確切地說不能算是窗戶。很可能只是一只頑皮的小蟲子，無意間打通了這個窗戶。但是，這一點的光亮，對於倍受黑暗折磨的人來說，豈不是極大的希望？
錢小和眼睜睜看著這一絲光線，一點都願意想起幾天前的事情，那簡直就是他的噩夢！雖然那個時候，美酒就擺在桌上，身邊軟榻上有自己鐘愛的何瀟瀟陪伴，更不用說有最動聽的琴聲繞耳，眼前荷花怒放。
在畫荷坊，在錢小和的地盤上，他總是怎麽開心怎麽過。
人不就是活這一回麽？沒有什麽比得上美女和美酒更能為生活添加色彩的了。錢小和天生就是會享受的人，沒有人比他更會享受了。但是，享受過了頭，生活還有什麽意義？
錢小和深知這個道理，享受夠了就會找一些事情做一做。比如：殺個人，但這個人一定是該死的。而且，錢小和想讓他死，他絕對沒有什麽理由再活在世上；再比如：尋覓一種美色，如果找到的話，一定是傾國傾城。但是，他總能找到。
畫荷坊是錢小和的窩，或者說是宮殿，他就是宮殿中的皇帝。
醉眼朦朧之時，錢小和想到這些，嘴角不住地往上翹。他的笑往往都是這麽驕傲，但是再驕傲的笑，與他的笑比起來，都要遜色很多。他笑的時候，你看不出是驕傲的笑，但是你不由自主地敬仰這種笑。因你的敬仰，他的笑好似真的驕傲！
錢小和又笑了，因為他敏銳的嗅覺終於撲捉到一種不屬於自己地盤的味道！
香氣，一種美妙的香氣，比世界上任何一種花香都要好聞上百倍。世界上的香氣何其多，但是哪裏有這種香氣彌足珍貴？
花兒會香，但是遠遠比不上清純女子的體香。
錢小和就是被這種香氣迷住了，忘記了身邊的一切，靜靜等著女子的到來。因為他知道，門童小笑會帶著她經過前門，跨過小院，經過走廊，還要穿過一個後花園，就能到達錢小和最滿意的地方—畫荷坊，一個有水有荷花的活水潭。
而，此時，他正坐在潭中的船上。
小笑過來，站在岸邊大聲喊：大爺，有人來啦，說是故交。
錢小和很不情願小笑叫他大爺，因為他還很年輕。但是小笑已經叫了好幾年，改不過來了。習慣就是這麽回事兒，錢小和根本不會和一個門童計較些什麽。他感興趣的是小笑身旁的那個黑衣女子，戴著鬥笠蒙著黑紗的女子。
女子，總是最能觸動錢小和的神經。但是，這個女子並沒有錢小和想象中的那麽高，甚至很矮小。這確實令他感到失望。
輕舟飄過，黑衣女子盈盈飄身到了錢小和的船上，微微施禮：錢公子，許久不見，還能認得奴家麽？
錢小和握著酒杯，對身旁的何瀟瀟微微一笑：“瀟瀟，蜜蜂不采蜜，花兒自個送上門來啦。”
何瀟瀟當然知道來的這個女子不一般，她身上的香氣就能說明這個問題，再傻的人也知道，即便這女子不是傾國傾城，也一定會美艷天下。只是，她卻為何這般矮小呢？
何瀟瀟不吃醋，她比錢小和更了解錢小和。他雖貪戀美色，但是從來不貪戀女人。何況，這個女子還這麽矮小呢？有個不吃醋的女人，這輩子也算福氣了。
錢小和瞇起眼睛，說：“姑娘說好久不見，這麽說我們見過？好似見過，但是大概記不得了，還要你提醒我一下。”
“我們可是有一面之緣呢！”女子嘻嘻一笑，“那個時候，你正醉得如泥。”
錢小和醉過太多次，而且醉了以後，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。他當然也不知道這女子把自己拖進房間後做了什麽。
“這樣說來，何止是一面之緣？”錢小和雖然不知這個女子來此的目的，但是絕對不像自己說的那樣，花兒自個兒送上門來了。
何瀟瀟是個聰明而且機靈的女子，笑呵呵地問：“不知姑娘從而來？”
“當然是從邊疆而來！”錢小和對於他的這個判斷一點都不生疑，而且，他從來就沒有反疑過自己。
黑面紗女子咯咯一笑問：“你是怎麽知道？”錢小和當然知道，而且知道得更多。這個女子不僅僅來自邊疆，而且身懷絕技，功夫絕對不在何瀟瀟之下。
“手腕上的玉，在關內絕對沒人能佩戴的起，即便是能佩戴得起，也不敢出門。姑娘的玉來自邊疆晝賀，那可是天香玉的唯一產地。”錢小和將酒杯輕放在桌子上，看著潭中荷花，瞇起眼睛，嘴角略露一絲微笑，接著說，“天香玉天下只有兩塊，一塊保管在封河府，這一塊絕對沒人能拿出來，當然除了我。另一塊說來就話長了……”
黑面紗女子身軀略略動了一下，借以掩飾內心的波瀾。
是的，他都說對了。
“但是，你絕對想不到我的身份！”
“我當然能夠想到你的身份，雖然晝賀將軍的寶貝女兒從來不曾露面過，但是我敢保證，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晝賀將軍玉冠城的女兒玉添香！”錢小和哈哈大笑。
“你怎麽能夠憑借這塊天香玉就能判斷我就是玉添香？”她怎麽也不能相信，錢小和竟然能這麽肯定。
錢小和抽了抽鼻子，彈了一下空了的銀酒杯說：“晝賀將軍老年得子，從未讓人知道，一是防邊疆流人報覆，二是不想自己的女兒與邊疆有任何關系。但是，他這個寶貝孩子天生身體就有奇香，這是怎麽也難以掩蓋的。更關鍵的是，天香玉曾經戴在玉冠城夫人手腕上！”
“天香玉，令人傾倒的體香，還有略顯陌生的漢語，我還有什麽理由否定你不是玉添香呢？”錢小和起身，哈哈一笑，指著荷花說，“如果我記得清楚，你就是這個時候出生的啊！我本以為要來一個美人，卻來了一個孩子！”
女子輕啟面紗，露出稚嫩的臉蛋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童趣。她就是玉添香，那位讓邊疆流人聞風喪膽的晝賀將軍玉冠城之女！
玉添香偷笑說：“你大概失望之極了吧！”
何瀟瀟在一旁搖頭笑著說：“哪裏是失望，應該是喜出望外才對！”
是的，錢小和這時的內心是激動的，也是難以平靜的。但是，作為一個聰明人，臉上當然要仍然平靜，平靜得連一點內容都沒有。
“五年來，父親從來都未曾忘記錢大俠之恩。”玉添香幽幽說，“這次專門來找錢大俠來敘舊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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